Yuga Labs 最近通過Ordinals 在比特幣網絡上成功發行了TwelveFold 系列NFT，短短24 小時便創造了超1600 萬美元的收入。然而Yuga Labs 此次拍賣卻迎來Ordinals 創始人及其團隊的嚴厲批評，並提出用PSBT 技術替代Yuga Labs 採用的拍賣模式，引發了社區的激烈討論。Ordinals 為何質疑Yuga Labs？PSBT 技術是什麼？它如何解決比特幣NFT 的交易問題？
一張氣泡圖，Yuga Labs 就圈走了1600 萬美元
3 月7 日上午，Yuga Labs 官方發佈公告稱，此次TwelveFold 的拍賣已經結束，前288 名成功的競標者將在一周內收到銘文。在24 小時的拍賣時間裡，Yuga Labs 共獲得了735 BTC，價值約1600 萬美元，最高出價者支付了16.1 萬美元。
即便當前這個充滿波動性的市場中，Yuga Labs 在比特幣網絡上的NFT 實驗仍然創造了極大的話題和經濟效應。僅僅依靠一張「氣泡圖」，Yuga Labs 就豐收了超1600 萬美元
此次TwelveFold 系列的拍賣展出了300 個NFT，均通過Oedinals 完成鑄造發行，其中288 個用於拍賣出售，預留12 個作捐助、捐贈和慈善事業。這是Yuga Labs 第一次把注意力轉向比特幣NFT，TwelveFold 系列也是ETH 鏈以外的第一個主要的Yuga NFT 系列。（BlockBeats 注，更多關於Twelvefold 拍賣的內容請閱讀《Yuga Labs 發比特幣NFT，會成Ordinals 生態「奇點」嗎？》，更多關於Ordinals 協議的內容請閱讀《解讀Ordinals 協議爭議：在比特幣區塊鏈上發NFT 到底行不行？》。）
毫無疑問，Twelvefold 又是Yuga 王朝的一場大勝。打開推特，社區全是對Yuga Labs 的讚賞之詞：「Yuga 選擇比特幣作為向外擴展的第一站，為比特幣NFT 生態注入了一支強勁的催化劑」、「Yuga 的Web3 頂級IP 會在任何地方受到熱烈歡迎，特別是世界上最古老和最有共識的區塊鏈」。還有人評價TwelveFold 系列「實現了巨大的財務成功，超出了原有的期待。新穎不乏概念性，美觀兼具技術性。」
不過在一片吹捧聲中，我們也會聽到些許質疑的聲音。這次TwelveFold 的拍賣令人失望的一點是，Yuga 並未在一開始公佈藝術家的信息，網頁要一直滾動到FAQ 部分才能看見藝術家的名字。這在Web3 和NFT 世界裡，被認為是不尊重創作者權益的行為。
有些人甚至認為，從apes 和mutant 開始，Yuga 就從未關心過藝術家，只關心賺錢。幾乎每個人都知道BAYC，卻很少有人知道創造它的藝術家allseeingseneca。更有甚者認為，Twelvefold 系列沒有任何藝術價值，只有Yuga 的品牌價值，品牌價值不是藝術，當品牌消失後，它的價值會大幅度下降，而相反藝術家去世後，他的作品卻會大幅度升值。
「無知無能!」，來自Ordinals 的質疑
然而最令人意外的並不是上面這些零星的質疑，而是來自Ordinals 創始人及其團隊的嚴厲批評。要知道，TwelveFold 系列本來就是通過基於Ordinals 協議推出的比特幣NFT，但Ordinals 的創始人Casey Rodarmor 卻從3 月5 日開始發布和轉推了多條內容，怒罵Yuga Labs 團隊樹立了一個極其差勁的比特幣NFT 拍賣流程先例。
在推文中，Casey Rodarmor 寫道：「Yuga Labs 團隊缺乏誠信、無知無能、沒有同理心、不成熟不敏銳」，他認為，Yuga Labs 的這次拍賣是一個不容忽視的深刻的負面信號，如果再次看到Yuga Labs 做出這樣的行為，他將鼓勵所有人一起永遠抵制Yuga Labs。Casey 甚至認為Yuga Labs 的員工無論是字面上還是比喻上都是一群騙子，應該引咎辭職，通過誠實的工作來表示懺悔。
是什麼原因讓Casey 如此激動？這就需要了解一下此次TwelveFold 拍賣的具體流程。為舉辦這場比特幣網絡上空前的拍賣盛宴，Yuga Labs 竟簡單採用了託管的競拍模式。在競拍過程中，所有競拍的資金被要求統一打入Yuga 的地址託管，競拍結束後的24 小時內，Yuga 再將未競拍成功的資金退回到接收地址，這便犯了比特幣原教旨主義者乃至整個比特幣社區的大忌。
我們知道，在經歷了MtGox、QuadrigaCX 等事件後，自託管就成了比特幣社區最看重的技術價值觀，因為只要涉及託管，就要要求信任。而在加密世界，寄希望於項目方的道德底線顯然是一種奢望，存在著極高的風險。因為託管風險只能寄希望於託管者的道德底線，項目方應該利用區塊鏈技術來降低資產託管風險。對此Casey 也表示，Yuga Labs 這樣的拍賣模型是培育騙局的溫床，Yuga Labs 作為NFT 運動的的領軍和先鋒，本可以等待更成熟的時機或幫助建立基礎設施，組織一種更安全、更精緻的交易方法，而不是像現這樣不負責任。
還有人發現，Yuga Labs 忽略了篩選競拍地址這樣最基本的前置步驟。在競拍過程中甚至存在與Taproots 不兼容的比特幣地址，直至拍賣完成後，前288 名中仍存在14 個不兼容的地址，Yuga Labs 從始至終都沒有對這些地址做簡單的篩選。據悉，成功的競標者將在一周內收到銘文，而不兼容的成功地址卻收不到銘文，這14 個NFT 的處理方式，官方目前還沒有給出回應和方案。不少人認為Yuga 在比特幣網絡上發布NFT 卻沒有與比特幣開發者合作，從一定程度反映出了Yuga Labs 對此次拍賣的準備不到位、技術不專業和態度不端正。
看到這樣的質疑，一些以太坊生態用戶則指出，Yuga 的拍賣事件恰好說明了ETH 智能合約的重要性。在擁有可編程的智能合約後，無需信任，避免中心化託管風險，這樣類型託管的拍賣就不會發生了，這些都是「比特幣NFT 重生必須承擔的痛苦和繞不開的道路」。
到這裡，我們便引出了今天要討論的主角——PSBT。針對「智能合約是正解」的說法，Ordinals 的開發者也回應：基於PSBT 的無信任報價非常好用，完全不需要託管，且已經成功應用於荷蘭拍賣模式，應該可以構建出一個類似於Yuga 在這裡做的拍賣模式，儘管這項技術目前還不夠成熟肯定需要繼續研究。
這條回復一發布，原本針對Yuga Labs 的罵戰就變成了「PSBT 如何解決比特幣NFT 交易」的討論會，人們紛紛在下方留言：PSBT 是什麼技術？
PSBT 是什麼？它如何解決比特幣NFT 的交易問題？
乍一看，PSBT 這個概念頗像Vitalik 不久前提出的靈魂綁定Token「SBT」這個概念，但二者卻有著很大的差別。
「PSBT 其實是一個非常基礎的技術，當然現在比特幣有了NFT 後，這些原本構想的東西又有了的應用場景」，BTCStudy 貢獻者阿劍在採訪中說道。實際上，PSBT 在比特幣發展史中也可以算是由來已久了，是比特幣網絡中最基礎且重要的協議之一。
PSBT 發展史
PSBT 是「部分簽名的比特幣交易」（Partially Signed Bitcoin Transactions）縮寫，它由BTC 核心開發者Andrew Chow 設計。Andrew 最初打算開發PSBT 協議，是因為他發現不同的比特幣軟硬錢包之間無法實現輸入輸出的兼容，急需要一套標準來解決這個問題。
在比特幣的生態中，每種硬件和軟件錢包似乎都有著自己獨特的序列化標準範式，這種標准上的不統一使錢包軟件之間的序列化無法兼容，成為比特幣交易的一大噩夢。而PSBT 的作用正是將復雜的交易結構與交易的實際簽名區分開來，允許使用不同軟件之間的交易實現非交互簽名。任何人只要收集到足夠多的PSBT，都可以將生成的部分簽名交易合併為一個完全簽名的交易。
PSBT 於2017 年7 月藉由BIP-174 引入比特幣網絡，並在這個名為「0 PSBT」的原始版本中描述了該協議的詳細規範，隨後PSBT 便逐漸得到其他開發者的支持，不斷對其進行完善。
2018 年10 月，比特幣錢包Bitcoin Core v0.17 放出，團隊在這一版本增加的新功能中就包括了對PSBT 的支持。到了2020 年3 月，在一場比特幣社區的OG 圓桌會上，比特幣核心開發者再次提到了關於PSBT 的話題。開發者們認為，PSBT 技術對於開發比特幣多簽錢包尤為重要，並且能讓比特幣網絡支持各類錢包特有功能，增強可擴展性，因此希望更多比特幣硬件設備生產商能夠增加PSBT 支持。
在2021 年1 月，在新的BIP-370 中，PSBT 更新第2 版「2 PSBT」，有趣的是，PSBT 是直接從「版本0」跳到了「版本2」，沒有「版本1」。
PSBT 工作原理
當前，比特幣NFT 的一大問題就是交易門檻極高，如果不通過Ordinals 橋接至以太坊網絡，並在OpenSea 上交易，就只能通過OTC 的渠道進行買賣。但OTC 最大的問題就是需要信任，錢打過去，NFT 不一定過來，反之亦然，不少人都是因這個原因，出現了資產損失。另一方面，沒有成熟有效的去信任交易渠道，比特幣NFT 也很難創造出以太坊NFT 那樣蓬勃發展的局面。
PSBT 在比特幣NFT 發展中扮演的角色，就是在沒有智能合約的情況下，實現交易的去信任化。這一標準的核心是創建一個未完全簽名的交易以及與其相關的一些數據，來協助未簽名交易的傳輸，並促進未簽名交易的可移植性，讓多方更加便捷地簽名同一筆交易。（BlockBeats 注，更多關於PSBT 的內容請閱讀《什麼是「部分簽名的比特幣交易（PSBT）」？》）
比如，一個硬件錢包用戶想要發起一筆Coin Join 交易，在沒有PSBT 之前，這個操作流程是非常複雜的，因為比特幣軟件錢包不兼容硬件錢包發送過來的輸入/出序列。而PSBT 的作用就是讓軟件錢包先把交易的輸入/出以及UXTO（即資金集）等交易內容建構好，形成一個沒有簽名的交易，然後將它發送給硬件錢包。硬件錢包收到PSBT 後對該交易進行簽名，這筆交易便正式執行了。
而在多方都需要簽名同一筆交易的情況下，則可以創建一個PSBT 來標識要花費的UTXO 和接收UTXO 的輸出，再把這個PSBT 複製到可以簽名的程序中，然後通過協調員把多個PSBT 集成到一個PSBT 中並發送給每個參與者，各方完全簽名後即轉換為一筆完整的準備廣播的交易。
目前，PSBT 標準已經得到了比特幣硬件錢包、軟件錢包以及節點軟件的廣泛採用。儘管這個標準仍存在一些缺陷，但就當下來看，它已經極大地強化了比特幣軟件和硬件之間的互通性，讓委託交易的過程實現完全去信任化。PSBT 大大協助了CoinJoin 和其他合作型交易的運作，也讓多簽名變得更加易用，將是比特幣NFT 的應用場景下基礎卻關鍵的技術。
PSBT 如何實現去信任的比特幣NFT 交易？
對此，阿劍在與BlockBeats 的採訪中給出了自己的設想：假設現在有一對比特幣NFT 交易者，且NFT 賣方的公鑰是雙方可知的信息。在發起一筆NFT 交易時，買方先在交易中寫好自己的UTXO 輸入以及一個承接NFT 的輸出。買方在構建好交易並簽名後，將其轉為PSBT 發給賣方，賣方通過中間服務商等方式接收到消息後簽名，這筆比特幣NFT 交易就成交了。
上述整個過程對買賣雙方而言都是完全去信任的。對於買方來說，出價、接受地址等信息已經提前構建在交易中，一旦發生改動，簽名便會失效。對於賣方來說，只有自己完成簽名，NFT 才會賣出，而價格則是經過自己審核衡量的。在阿劍看來，這種簡單的交易結構還在很大程度上剔除了OpenSea、Blur 這類NFT 交易中間服務商的抽成空間，「只要賣方的消息渠道通暢，就完全不需要中介，因為買方簽好名的交易直接就是出價」。
到這裡你可能會想，PSBT 解決了P2P 的NFT 交易，但像Yuga Labs 這樣的項目拍賣如何實現去信任化呢？
首先要說明的是，Ordinals 團隊之所以質疑此次NFT 拍賣，正是因為他們認為在比特幣上進行的交易本來就不應該存在索取信任的中間代理方。不過在比特幣生態未來的發展過程中，難免會需要中間協調者這個角色，我們需要做的，就是盡可能地在協調者和參與者之間也實現去信任化。
阿劍告訴BlockBeats，就Yuga Labs 這個例子說，想要實現拍賣的完全去信任化，光靠PSBT 一個技術是不夠的，還需要搭配一些別的技術手段，比如利用Sighash 實現的委託簽名。「假設現在Yuga Las 要幫你買一個NFT，你就可以建立一個委託簽名的交易結構，並通過交易本身的Sighash 在裡面設置一些其他的條件。然後把PSBT 發給Yuga Labs，讓他幫你去提交交易，用這樣的方式去實現委託購買。」
上述這個過程就可以看作用戶參與NFT 拍賣的過程，設置的條件即鑄造拍得的NFT。作為代理方，Yuga Labs 無法修改用戶提交的交易內容，只能幫用戶把資金發到提前定好的目標地址。PSBT 在這個過程當中解決的則是用戶如何把委託交易發給代理方的問題。
「This is Not What Bitcoin is Built For？」
「This is Not What Ethereum is Built For!」這是2022 年3 月Vitalik 在《時代周刊》採訪中對BAYC 的評價。即使是在百花齊放的以太坊生態，像Yuga Las 這樣的NFT「IP 大廠」的發展也同樣不被OG 開發者們認可。到了比特幣生態，這種「對工業文化的反抗」似乎更加強烈，Ordinals 團隊炮轟Yuga Labs 一事便是證明。許多比特幣OG 甚至完全否認了NFT 在比特幣網絡上存在的合理性，拋出了「This is Not What Bitcoin is Built For」的言論。
而作為一個比特幣愛好者，阿劍對此給出了自己的看法：人們想以什麼樣的方式使用比特幣網絡，是無法被阻擋的，比特幣NFT 也一樣。到最後，還是要由大家的Incentive 決定。「至少比特幣NFT 的出現有一個非常有趣的地方，就是原本大家在比特幣網絡上幾乎買不到除了比特幣以外的東西，但現在它提供了一種可以用比特幣直接在其網絡上買另一個東西的方式，這是一個很大的區別」，阿劍說道。
不管比特幣NFT 未來是否會蓬勃發展，發展起來後又是否會被「IP 大廠」壟斷，支持其發展的底層技術都應該得到更多的關注。儘管就技術本身而言，PSBT、Sighash 等技術理解起來並不復雜，甚至實現起來也不難，但它們卻在比特幣生態的發展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但凡交易的建構跟簽名不在同一處發生，這些技術就變得非常關鍵。
如阿劍所說，「技術一直都在，但大家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能用上，但現在有地方可以用了」。在有了比特幣NFT 後，底層技術的重要性則更加凸顯。我們不凡遐想，未來，開發者們會用這些技術搭建起一個什麼樣的比特幣NFT 生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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